巴黎夜幕下的法国豫园灯会

　　2024年是中法建交60年，也是中法文化旅游年。2月25日，被列为2024年中法精品人文交流活动之一、以“山海有灵”为主题的法国豫园灯会在法国巴黎落幕。为期72天的法国豫园灯会以颇具东方雅韵的灯彩技艺与巴黎风情园的道路园景结合，成为法国年轻人了解中国文化的重要入口，引发国内外媒体广泛报道与关注。

　　此次传统文化“出海”，是国家级非遗项目豫园灯会首次走出国门，为法国观众献上一份独特的中国礼物。笔者通过调研，试分析作为国家级非遗，豫园灯会何以吸引法国年轻人，豫园灯会如何探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如何用中华传统文化勾勒出沉浸式、温暖人心的场域，以文化创意来引领与演绎中国故事的可亲、可感、可触。

　　主题性：龙年绽放的中法交流灯会

　　中国传统灯彩文化由来已久，但是在法国豫园灯会举办前，法国观众对中国灯彩的了解甚少。“去年法国豫园灯会正式开园时，鱼贯而入的游客被眼前来自中国的奇幻世界所吸引，园内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此次灯会的主要策划人，豫园股份首席文化官陈佳告诉笔者，法国豫园灯会开园后，灯彩这一多彩的媒介形式，成为很多法国友人了解中华文化的入口。

　　作为中国文化“出海”、全球文明交流的代表，法国豫园灯会构建了“中西融合、东情西韵”的交流场域。生肖龙是本届法国豫园灯会的主角，“中国龙”往往让海外年轻人感觉祥瑞而神秘，中华传统文化也借“龙”“出海”，在巴黎铁塔旁，“龙”助灯彩大放异彩。源远流长的中华文化，通过可知、可感、可视、可触的生肖灯彩符号进行传播，由外在形式指向中华文明内核，层层递进地让法国观众了解中华美学的博大精深。

　　此次法国豫园灯会的另一大亮点是“东方雅韵”展区。在灯组设计中，设计者诠释着中法文化的奇妙交融之美——将中国“琴棋书画诗酒茶”的雅趣生活元素和西方美学精妙组合：“琴门”“棋门”“诗书门”“画门”以东方文化为基底，融入西方文化元素。中法两国的象征符号跨越国界，实现了东西方文化的交融。此次法国灯会的跨文化传播过程中，中国含蓄婉转的高语境文化与法国直白易懂的低语境文化相互碰撞，在音乐、象棋及诗歌等艺术的交流中跨越了文化沟壑。这些符号借助人类共通的理解力和传播方式的有效性，保留自身特色的同时，逐渐融入法国整体的文化氛围，实现中华传统文化的法国本土化传播，充分印证了“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提升法国年轻人兴趣的同时，提高了他们对中华文化产品与符号的理解力。

　　在美轮美奂的灯彩世界里，人能在多样符号的呈现中实现多重感受的交加。中华文化符号结合西方文化元素后，传递了东方美学的雅韵，践行美美与共的东方智慧。“琴棋书画诗酒茶是东方生活美学，为了让外国友人更好地理解这样的生活美学，更好的办法就是在灯彩中用外国友人熟悉的法国圆号、国际象棋、羊皮纸、鹅毛笔等进行简单直白的类比，并通过各样的活动邀请大家来体验。”陈佳告诉笔者，在法国豫园灯会期间，随着“东方雅韵”区域灯彩的亮起，诸多琴棋书画诗酒茶的文化活动也在活动园区开展，丰富有趣的形式，让外国友人对中华文化有更深刻的感知。

法国豫园灯会现场

文化性：中式古典浪漫与光阴流转之美

　　不只是灯彩的具象表达，此次法国豫园灯会，中华美学的细腻情怀汩汩流淌，连缀起来古典与现代，亦让法国观众领略到中式古典浪漫与光阴流转之美。

　　此次法国豫园灯会“山海有灵”区域以中国上古神话《山海经》为灵感来源，通过灯彩非遗技艺，形象展现“山海之间，万物自在有灵”的情境。灯会设计者将《山海经》中的多位“神兽”设计成灯彩：萌萌可爱的“朏朏”、精神健硕的龙马、可扶摇万里的鲲鹏、呼风唤雨的应龙、仙气飘飘气质优雅的白鹿、寓意健康长寿的乘黄、象征天下安宁的青鸾等各种《山海经》中的“神兽”融入到灯组的设计中。

　　《山海经》是东方想象力的代表，《山海经》中的人物、神兽、奇花异草进入豫园灯会，营造出浪漫的上古奇幻世界。笔者认为，法国豫园灯会通过灯彩的媒介形式，在中西方跨文化传播的情境下，透过充满想象力的浪漫的艺术景观传播中华文化产品和符号。

　　值得一提的是，法国豫园灯会现场，设立了特别的亮灯仪式——夜幕降临时，由重要来宾点亮当天的灯彩。在法国豫园灯会期间，这一亮灯仪式也成为了重要的体验平台，为法国来宾了解中华传统文化提供了有仪式感的奇特体验。

　　敬畏自然是人类的天性，中国古人对光阴的流转、时间的变迁有着细腻的感知，二十四节气，是从长维度描摹寒暑四季的周而复始；十二时辰则是从短维度记录了日月晨昏的交替更迭。法国豫园灯会借助亮灯仪式这一具象化的媒介事件，为欧洲游客刷新和构建对中华文化整体形象认知。每一次开灯，灯彩的热闹火红中喧腾的，是中法文化的共享、交流。

　科技性：提升现实空间的显示度和关注度

　　灿烂如星辰的文化遗产，犹如源源不断的清泉，润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长河。用新技术、新手段、新形式向全世界人民传递中国精神，讲好中国故事，也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重要实践舞台。

　　笔者了解到，法国豫园灯会有一处别出心裁的“九曲胜景”灯组。通过VR技术，该灯组巧妙地结合了东西方文化元素，利用先进的灯光技术，成功还原上海豫园标志性的古建筑湖心亭与九曲桥的细致结构，多重数字空间用科技赋能传统文化活动，打造出沉浸式、科技范的东方美学表达新场景。此外，法国豫园灯会亦有诸多利用数字化的技术、裸眼3D技术呈现的丰富的视觉效果。

　　笔者认为，新媒体的“拟态空间”则增强地理空间获得的注意力，提升现实空间的显示度和关注度。虚虚实实，数字空间与现实空间相融，激发豫园灯会游玩者的畅想。在这一空间中，借助技术与媒介可供性，人的身体作为最基础的媒介参与灯会中，沉浸感知和接触媒介内容。世界游客共聚法国豫园灯会欣赏游玩，在这一美美与共的文化盛宴场景中，全方位融合社交、内容、服务，提供全新的、沉浸式新体验，为体验经济和文化之旅，创造新的技术“神话”。

　　交融性：纳各方资源打造多元传播平台

　　此次法国豫园灯会不仅打造了物质性的场所，更成为精神文化与生活体验的交汇点，为游客呈现了一个充满文化内涵、商业活力、科技魅力和跨文化交流的文化盛宴。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可以共同欣赏美丽的花灯，感受中华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为期72天的灯会，不仅有舞蹈、民乐、戏曲、杂技、武术等精彩表演，“烟火市集”区域以中国非遗灯彩文化为载体，通过艺术化的表现形式，携手品牌，让文化创意在市集内绽放，打开中华文明与世界交流的通道，共同向世界传递出展现中华文化自信的名片。

　　“‘烟火市集’区域，有灯会精心策划的商铺，为游客在游玩观赏的同时提供丰富的消费体验。等待人们光临。”陈佳告诉笔者，这是将文娱、文博、文旅、文创、文传结合起来助力东方生活美学的尝试，“璀璨灯火更应该成为吸引各类资源展示交流的平台，以文创灯彩的形式，以互动游戏的形式，以沉浸巡游的形式，让更多内容结合起来。”

　　法国豫园灯会打造出美轮美奂的沉浸式场景，借助经济、社会和文化资源的多重力量，实现了全方位、立体化的多元传播。通过内容、社交、服务打造出体验感强、社交氛围浓厚的场域，实现场域内多重力量的碰撞。

　　文化长廊灯火通明，古老美学青春婀娜，文明随时代进步，艺术伴交流生辉。当东方传统生活美学以动态的形式呈现在法国观众面前，他们体察到，东方美学从来不是只存在于文章典籍里，而体现在中国古人日常生活中的艺术魅力——在琴棋书画上，也在茶米油盐里。从清明上河喧闹汴京州桥的勾栏瓦肆，到烟雨江南唤醒白墙黑瓦的引车卖浆，这种美学存在于中国人的言谈举止里、日常器物上。而如今，法国豫园灯会成为一座桥梁，让这份中华传统美学走出浩瀚书海，穿越千年，来到今天法国观众的身边，成为具象的、可触碰的文化交流。

　　“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在巴黎铁塔旁绽放的传递着东方美学的灯会，一展天下大同的包容与深厚，是中华美学交融法式浪漫；中法美学共美于春风和煦的塞纳河畔，声声赞叹里的美美与共，是属于世界的中华美学故事。